“咳咳咳。”
也许是那边和这边气温交叉突冷突热的缘由,搞得矢一焰有点感冒了,但比起自己这种小感冒,还是小女孩的事情更重要。
“那种药,自己去选吧。”
矢一焰站在门口把钱给了她,小女孩接过一小袋金币后喊了一声谢谢后便开门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几分钟,小女孩便满脸开心的提着一袋子药走了出来,“医生叔叔都帮我挑好了,这些药一定能治好妈妈的病,只要按规则上的吃就可以了!”
“是吗,那太好了,走吧。”
小女孩把找的金币还给了焰,但焰自然是拒收了。
—剩下的钱就给你们自己生活吧。
焰如此说道,女孩把钱收了起来,看着焰,嘴里满是感谢,她除了感谢,就什么也办不到了。
在大雪之中,矢一焰陪着小女孩走在回去了路上,小女孩特别乖巧,不闹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和焰手拉手那么走着,天上的雪在还没碰到他们的时候就融化了,焰用高温的火焰附着在他们的头顶,但不知为何小女孩看不见就是了,但她的确能感觉到这种奇怪的现象,当她问起矢一焰时,他只是说这是魔术罢了。
一公里,两公里……随着走的步数越来越多,他们也逐渐远离了富人区,来到了一座基本上都要与世隔绝的破烂小房子附近。矢一焰把两手拿着的装满药品和食物的袋子递给了小女孩,让她自己一个人先进去,小女孩拿着袋子,表示自己先去和妈妈打个招呼,然后再出来和自己道别,矢一焰点头答应,于是小女孩便非常激动的进了门里。
“咳咳咳。”矢一焰坐在一旁的一个小石阶上,感觉自己的感冒越来越严重了。
【这可不是感冒啊。】
芙洱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矢一焰的面前。
“你!”
矢一焰见到芙洱,立马站了起来准备战斗,但刚起身的一瞬间,感觉和脑供血不足一样有点小晕。
“你错了啊,矢一焰。”芙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不知为何能感觉出一丝惋惜。
芙洱:“这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小女孩的结局应该是死了才对,我特地给你选了一个最简单的,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选择?是故意针对我么。”
矢一焰:“咳咳咳。。。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人都不会忍心亲眼看着一个这么可怜的小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的,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芙洱:“……随便你吧,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改动了故事的结局,是要付出代价的。”
矢一焰:“代价。。。”
芙洱:“看样子你已经察觉到了,一个本应该死掉的角色,却意外的活了下来,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平白无故的改编是需要代价的,而让小女孩活下来的代价就是…………——矢一焰,你的生命精华啊。”
“。。。。咳咳咳咳。”矢一焰看着她的解释,似乎了解了缘由。
芙洱:“只要小女孩多活一秒,你的生命就会作为她的来源消逝一点,你要知道焰,有时候,无畏的大英雄主义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会害了你自己。”
“。。。。。”
矢一焰说不出话来,又或者说是不想说话,所以并没有理会她。
芙洱见矢一焰这种态度,也不再做劝解了,于是身形开始逐渐淡去。
芙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焰,想要让自己重新活下来,或者完成故事,就只能让那个小女孩去死,换言之,就是杀了她,不然,死在这里的就是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芙洱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焰一个人在雪中独自沉默。
过了一段时间,小女孩一个人从房门走了出来,她转身关上房门来到了焰的一旁,却发现焰有些奇怪。
“咳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
小女孩发现几十分钟不见,焰的脸色没有之前红润了。
“没事,你妈妈那边怎么样?”
“她很好啊,她很开心呢,见到我穿新衣服特别高兴,也想谢谢你的说。”
“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焰准备起身寻找出去的办法,却刚站起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大哥哥!”小女孩大喊着,赶忙冲了过去,矢一焰的咳嗽比之前还厉害了,小女孩把焰扶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时沾了血迹,这一看就是矢一焰咳出的血,小女孩一脸惊慌的看着焰,但焰只是摇了摇手说没事,小女孩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毕竟这个人永远是那么强硬。
“那我陪你走走?”
她提出了一个这么的建议,焰本来想独自一人离开的,但是见到她非得陪着也不好一直拒绝,不然反而越搞越麻烦,便同意了。
现在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原本灯火通明的街道也早已一盏一盏的熄灭,这次是小女孩握着矢一焰的手在大街上走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持续使用异能了,一片又一片的雪打在他们身上,那炽热的温暖逐渐在寒冷之中消散而去……
“咳咳咳……!”
矢一焰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小女孩见状赶忙扶持,说来也很巧,现在走到的地方正是一开始他们所见面的墙角处附近。
小女孩把他靠到墙上,这时才发现,焰的体温已经逐渐要感受不到了,而且脸色也很差,这是要死的样子啊。
“怎么会这样。。。是发高烧了吗?你等下!我去买药!”
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以为是感冒了,便急匆匆的冲到店里去买药,矢一焰靠在墙角,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这个时候,芙洱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只是杀一个不存在的虚拟故事人物有那么难吗?”
“…………”矢一焰没有理会她,只是闭着眼休息。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破例帮你一把。”
“不,我不会让你碰她的。”
矢一焰如此的固执,让芙洱彻底烦躁了。
“为什么?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她只是个童话故事人物!是不存在的!你难道要为了着区区一个幻想,就扔掉自己的性命,甚至不要同伴了吗!”
“是啊,她的确只是一个故事人物。”
焰稍微把自己撑了起来看向芙洱。
“但我不是。”
芙洱:“啊?”
“她也许是个不存在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消失不见,死了也不会怎么样,也许这么想是对的,但你错了,我是人。我不是故事人物,我身为人,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女孩为了我而死的,如果真的只有这必须牺牲的一条道路可以选择的话。。。那我宁愿。
【选择死亡】
一个脚步声响彻在了这风雪之中,焰和芙洱向那边看去,发现抱着药的小女孩刚好出现在了他们后面,矢一焰瞪大了眼睛,难道刚才的话被她听到了?
“我。。。我都听到了。”小女孩站在雪地里,这么淡淡的讲道。
芙洱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单单的飘在旁边,看着事情如何结果。
“其实我一开始就在想了,为什么哥哥你会出现,为什么我会活下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什么的,但我实在很笨,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神,是上帝,是他们派来救赎我的,但我错了,其实你好像。。。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妈妈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我一直不是很懂那些意思但………”
说着小女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之前吃饭时餐厅里觉得好看就悄悄偷出来的餐刀,直接对准自己的心脏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这一下把焰和芙洱都吓了一跳。
小女孩的手旁出现了红色的火光,在她刺下去之前,爆炸的火焰把她的手给炸伤了,导致小女孩条件反射的把刀扔到了地上,她看向矢一焰,没错,这是刚才矢一焰拼尽全力的一下,怎么可能眼睁睁的让她为了自己而死,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她还那么小。
小女孩又一次看向地上的刀,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直接冲了上去捡起来,矢一焰拼尽最后的力气一摇一晃的站起来冲了过去,倒下的瞬间一个飞扑把小女孩撞倒在地,刚捡起的小刀又一次清脆的落在地上,自己也因为那一下撞击从而倒在一旁,这时的焰如同瘫痪的老人一般,已经无法进行活动了,再过几分钟,大概就会死了吧。
小女孩慢慢的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小刀,矢一焰趴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矢一焰:“不…要……”
“如果我死的话,那哥哥你就可以得救是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小女孩颤抖的手抬起小刀对准自己,芙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她根本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就牺牲自己?这可是死亡啊。
矢一焰:“想想你的妈妈!你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你没必要为了我,把自己断送在这
—妈妈已经死了。
—!!
“在你之前送我回去的时候,我打开房门……她…她就已经……病死了。”
矢一焰看着小女孩在他眼前哭的抽搐,他无法相信这些事实,压根没想到这一切。
“这不算什么!就算你没有了母亲,但你还活着啊,你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不能在这种地方放弃。”
任凭矢一焰怎么说,小女孩唯独这次没有听他的话,举起小刀就是准备刺向自己。
“你这算什么!你要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矢一焰趴在地上竭尽全力的大喊着,语气是那般的愤怒。
但小女孩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温柔,她流着眼泪看向矢一焰,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眼泪唰唰的滴在雪地上。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并不多,但是。”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打心底里,感到非常幸福。】
这一下直接打颤了矢一焰和芙洱的心灵,随着闪亮的银色穿进那炽热的鲜红,小女孩彻底倒在了地上,宛如给雪白的地面编织上了一层红地毯。
矢一焰吃力的一下一下爬到小女孩的尸体旁,把头沉了进去,无声作响,也不知是哭了,还是怎样。
伴随着白色的光芒照亮他们的全身,焰渐渐消失在了飘落的雪花之间……
新年早晨,雪停了,风小了,太阳升起来,照的大地静灿灿。人们来到大街上,大人们互相贺岁,小孩们穿着新衣服四处玩耍,愉快的打着雪仗。
这时,人们看到一个墙角有个被雪覆盖死去的小女孩,大概是被冻死的,她脸上放着光彩,嘴角露着微笑,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照暖了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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